「***,誰敢傷我兄弟?」
這聲音仿若炸雷,但見撥開密葉,從楊樹叢中走出的人身長八尺,瘦似竹竿,可給普通人的壓力卻不亞於身處高壓鍋之中,胸悶的發慌。
身著軍裝,頭帶軍帽的來者動了動薄紗似的朱唇,也不看沉睡的髯三哥一眼,徑直向徐多祺一幹人等走去。他滿臉憋的通紅,氣沖鬥牛的切齒道:「剛…才…是…誰,弄死了我兄弟?有種的站出來跟大爺我單挑!」
徐多祺也不搭話,雙手一背,側身擠出人群,拱手行了一禮。亂世謀生,能解則解。
瘦似竹竿的「大將」道:「你是何人?我兄弟與你有啥仇?」
這邊以徐多祺為首的三人和群獸緊緊靠在一起,剛才還恨不得幹掉對方的兩仇家卻因此聚在一起。那嚇得臉色發白的易小娃這會兒也老實,縱然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小時見過民党惡人燒殺搶掠,內心深處留下陰影的他也只能順著大哥。
易沖也無能為力,可誰知道徐多祺和民党有不共戴天之仇?
白虎狂叫一聲,眾兵士這才看到樹林之中還有一群野獸。頓時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心道:「這怎麼回事嗎?」
瘦似竹竿的軍官放出了所有隱藏在丹田裏的真氣,除了徐多祺和易沖之外,包括易小娃在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真氣壓的吐出了鮮血,臉憋得通紅。
群獸之中除了白虎無一不暴躁不安,站立不住,像松鼠一類的弱小動物已躺在地上打滾,甚至有的都鼻孔流血而死,慘不忍睹。
「我就是人稱『鐵臂通天』的『臂二哥』,小子,看你身手了得,師出何門?」高個軍官先報了姓名,他眼看自己三十年的真氣對徐多祺一點影響都沒有,這才心道:「此人厲害。」
深知無法打敗眼前之人,唯有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能不能用自己從老參謀長那學的計謀把眼前之人騙到自己手下。試試先用自己的名聲做個大蓋子,然後再引他掉入陷阱。
「我…我姓徐,我爸是徐大壯…」徐多祺回頭看了一眼易沖,見憤怒的易沖朝自己點點頭,接著又說:「我…徐多祺。」他有些不知所措,語無倫次。
「你爸我到是見過,都二十幾年了。他可是老前輩了,第一次遇見他時我不過才十幾歲,算起來你也該叫我聲叔叔。」臂二哥一聽是徐大壯的後代,開始套起了近乎。
三十幾歲的人,正值壯年,可十年以後呢?歲月無情啊!即使一代新人換舊人,但英才總有被世人誤解而無地生存地時候。
表面看起來粗人一個的臂二哥,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精明。髯三哥重傷徐多祺父母,而這臂二哥不顧兄弟情義,卻與徐多祺論資排輩,悲夫!這就是某些偽君子的真面目。
臂二哥陪笑道:「我的侄兒,你叔俺哪能和你打呀!」馬上回頭掃了眾士兵一眼,嚴肅的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老三』的屍體找個地方埋了。」
徐多祺啞然,沒想到這臂二哥變臉比翻書還快。臂二哥轉動眼珠瞥了徐多祺等人一眼,嘴角微微一翹,回頭小聲對抬著髯三哥的兩個士兵說:「你們只要見我一出手,就立即開槍。」
眾士兵也個個陰笑,但見臂二哥大叫一聲:「我的侄兒,你鐵臂大叔來了!」
他奔跑的速度不亞於短跑冠軍的速度,就在他一拳剛要擊中徐多祺左胸時,徐多祺把身一轉,能打死兩頭牛的巨拳輕而易舉的被徐多祺躲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接近五十人的士兵團體齊力開槍,槍聲明亮,震耳欲聾。
這邊易沖護著弟弟易小娃和朋友在楊樹林裏左閃右避,白虎帶領群獸沖向民党士兵,野豬用它那鋒利的牙齒撞得敵人肚破腸流,白虎和野狗野狼等凶悍動物和敵人拼的你死我活。
不幸的是,易小娃和剩下一個獵人中彈身亡,可憐二十出頭空有一番抱負已無法實現。失兄之痛是常人沒法理解的,易沖真的已經憤怒了!
他居然現出真身,狂嘯一聲,在嘴唇上露出了兩支獠牙,發狂的易沖冒著槍林彈雨,沖入敵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易沖這黑暗生物居然不怕刺眼的驕陽。
頓時敵人的慘叫聲,動物的咆哮聲,沖得雲層都散開一片。
徐多祺和臂二哥的驚人大戰已結束,但見軍帽離身掉地,踉踉蹌蹌跑著地臂二哥七竅流血,而徐多祺卻安然無恙,仍然一臉的酷相。眾士兵已被殺的慘不忍睹,遍體鱗傷,簡直是人間地獄。再看野獸,死傷不計其數,唯獨白虎等凶悍生物沒有傷。
但槍不是任何普通生物好惹得。
受了重傷的臂二哥帶著殘餘部下奔逃而去,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風已平浪已靜,夏天的熱依舊繼續著。
易沖抱著易小娃的屍體,泣不成聲的罵著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死,要不是我昨天硬帶他們來,他們也不會…都怪我……都怪我…」
徐多祺蹲下身子,拍了拍易沖的肩膀說:「人死不能複生,兄弟請節哀啊。」
易沖紅著雙眼說:「你不是我兄弟,我兄弟已經死了…呃…」
「別太難過了,兄弟。這不能全怪你,我若用盡全力殺了臂二哥……他們…他們也不會無辜慘死。」徐多祺看到白虎和剩下的野獸都已經疲倦,紛紛趴在地上喘著大氣,又見易沖悲痛欲絕,想了又想然後拉開抱著易小娃的易沖正色道:「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從今天起我就當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