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回家,記得要若無其事的笑,北北不喜歡太無理取鬧的女孩子,不喜歡別人企圖窺視他的秘密,所以,我要笑,一定要笑的自然。
但是,呆呆的,牽動唇角,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好難。
於是,我只能繼續坐在那裏呆。
天有點暗下,開始下著很小的毛毛細雨。
我的睫毛上,有點凝結的水珠。
世界,好象開始在起霧。
操場上,突然小跑著一對修長的身影。
那個男孩有一雙非常修長的雙腿,那個女孩,有一雙格外迷人的眼睛。
女孩的腿很修長,不象我,雖然小腿長得非常漂亮,但是因為個子太過小巧,變得有點先天不足。
女孩的樣 貌沉魚落雁,不象我,只是靠天生觸手如花瓣般柔潤的肌膚博得清秀兩字而已。
女孩即使連小跑著,也這麼優雅,不象我,喜歡毛毛燥燥,蹦蹦跳跳。
男孩用自己的外套,擋在女孩的頭頂,為她遮風擋雨。
我站了起來,默默把自己退到了看台昏暗的角落。
那件外套,我認識,我曾經故意將茶水倒在它上面,非常踴躍的告訴北北,依依會洗衣服了,會把它洗得幹幹淨淨。
突然,男孩和女孩停住了小跑的步伐。
蒙蒙細雨圍繞著他們,操場上剛剛點亮的街燈,被一團霧氣圍繞,散著柔和浪漫的光芒。
男孩俯,不知道在女孩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女孩的頭低得更低了,明明看起來象在嬌羞,卻依然那麼優雅迷人。
男孩的手掌輕撫在女孩精致的臉孔上,氣息點點俯進……
我的淚,在無聲無息的流著。
北北,真的,交女朋友了。
兩人柔情的擁吻在寂靜的操場,畫面那麼美那麼美,就象一出最精致的偶象劇。
可笑的是,看著這一幕,會流眼淚的我。
……
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只覺得全身象被掏空了一樣。
我沒有告訴過北北,十三歲那年,我無意偷聽到,原來,我是北北的新娘。
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命格大師,曾經告訴北北的父母,北北一生情路坎坷,如無亥年亥月亥日亥時出生的女子從小養在身邊,那麼五代單傳的沈家,必將絕後。
亥年亥月亥日亥時,全國幾十萬的孤兒中,只有十九人這樣的命格。
八個年齡不符合,六個身有殘疾,三個奇醜無比,一個早幾天前剛被人領養走,唯一剩下的只有我。
所以,我不是北北的妹妹,是他的童養媳。
……
木然的往著好幾站外的學校方向走去,我的書包還在那裏。
雨勢漸漸轉大,雨水混著淚水,一起滾落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