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老人不再阻止,「只是你萬事要小心,別被自己養的狗咬到了。上得山多終遇虎啊!」
「孩兒知道了!」
天蒼雪慢慢退出屋外,他心裏冷笑。
哼!這十年來,他多少次瞞著阿爹利用大哥,何時出過問題!
雖然大哥是瘋狂,但他知道,大哥無處可去,無論他走到哪裏,天下都沒有他容身之處。他只能回來,做越天城的狗,做他的利用武器。留在這裏,在那個黑暗地府最裏面,每天暗無天日得活下去,然後,等他有一日真的成為武林第一,他會毫不猶豫,立刻就會把大哥殺了!
爹說得話也不是全無道理,誰能知道以後的事?沒利用價值的東西,當然盡快處理掉為好!
可是此刻,他還需要大哥——只有大哥,能對抗白皓月!那個八年前的武林第一!
當日齊山上,他放下豪言,說要以越天城來拿下白皓月,可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底:要犧牲掉多少,才能換來那本映月神功?
所以,用大哥是最好的做法。無論誰死誰亡,他都沒有損失。
反正,反正,大哥他早在十二年前就該死了……
11.野獸
家族會議上,盡管人皆反對,還是無法改變天蒼雪的決定。他一定要用那個越天城的野獸!
眾人皆是不解,直到天蒼雪道出白皓月的名字,全場鴉雀無聲,再無一人敢反對。
男人一直坐在天若翼身邊,雙手抓起桌上的食物直往嘴裏塞,全無禮儀。他自是對眾人的決議視若無睹,反正他要做的只是殺人,至於殺誰,他沒興趣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白皓月是誰,十二年前他被關入地牢時,白皓月年不過十七,在江湖上薄有名氣,但畢竟南北有隔,名聲在北方傳得並非很開。
或者,他其實聽過,不過事隔十二年,又如何記得。
天若翼鄙夷得掃視過他,心中對少爺要用此人也略有不滿。可他也明白,除了此人,再無人有能力與那個白皓月相對抗。
傳說白皓月是仙人轉世,這男人是黑暗中瘋狂的野獸,也許,他們正是旗鼓相當。
仙人和野獸,總要鬥個你死我亡。
縱然心中有不甘,收了天蒼雪的命令就必須
c盡力完成。天若翼和刀伯奉命帶他去白皓月所在,表面說是引路,實則為監視。
且不說此行極少人知曉,光是帶著這麼一個非人的東西長途跋涉至南面,就必然有許多顧慮。大城鎮必然不可行,天若翼和刀伯接過天蒼雪命令,帶著那人專挑山林小道往南行走。
「白皓月是白月仙莊的二公子,只是已被其父在武林群雄面前誓斷絕父子關系。他武藝高強,天資極高,十四歲時就被丐幫長老、武當掌門以傳授武功絕技為名,想拉攏入門派。可惜白皓月不但武功高,人也極為聰明,功夫是都學到了,但每次學完武功就離開,不留半點兒機會給他們。但他出自白月仙莊,又是武林奇才,眾長老只能對他又愛又恨,也不舍得動他一分。」刀伯著,然後側目看看身後馬背上那人:「大少爺,這些事,是十五年前的,您還略有印象吧?」
三匹白馬行走在山林中,騎在馬上的三人各有所思。被刀伯和天若翼一前一後夾在中間行進的男人,無神得看著遠方景色,好久才緩緩轉過頭,張開嘴:「不知道。」
刀伯也沒指望過此人會有像樣的回答,只是以防他聽著聽著睡著罷了,於是點點頭,繼續:「只是後來他為了一個犯錯的女徒弟,與眾門派反目。八年前華山頂峰武林大會一戰,他將眾門派代表均打得落花流水。此番,驗證了他當真是天下第一的身手,卻也讓他離開名門正派,從此在武林上銷聲匿跡。」
刀伯說完一段,又看看後面的男人。
「你最好有心理准備,此人不好對付。他是映月神功的創立者,映月神功縹緲如霧,以至柔之力對至剛之力,硬碰對他是沒效的,你若和他對戰,必須先想好對策。」
「不需要什麼對策。」男人打斷刀伯的話,非常難得地搭理了一句:「直接對戰,誰強誰弱,一上戰場就見分曉。」
刀伯搖搖頭:「尋常辦法對付不了白皓月。聽聞他格外寵愛他的一個小徒弟,名喚秦少艾,就是這小姑娘拿著映月神功的秘笈。我們不妨先拿下此姑娘,後面才好對付白皓月。」
男人冷哼:「就像十二年前,用我娘拿下我一樣嗎?」
刀伯盯著男人:「大少爺若是記恨十二年前的事,可以拿刀某下手,只是答應刀某,取得映月神功給少爺,不要傷害少爺。」
男人不屑得嗤笑:「越天城的老狗,你的命根本不值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