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死了。」哪吒手一拽,擰著我的脖子,將我提到他面前,眯起眼睛瞅著我。汗,這個姿勢——俺的手腳無可奈何地分開,白花花的肚皮對著他,露…露點了。
幸好我臉上的狐狸毛沒有燒光,要不然,肯定能看到我的臉上紅得發黑。我,其實是很害羞的。尤其是這種狀況下,連一句反對抗議的話都說不出來,身上軟綿綿的像個面團,由著哪吒同學捏。
「那怪物現在不在上海,逃到山裏去了。」哪吒並沒有意識到我的異狀,看了我一會兒後,還算客氣地把我放回坐墊,然後又把眼睛盯到雜志上。
不就是四個輪子的機器呢,怎麼這些男人一個個見著就像中了邪似的。那東西能有多好看,有我好看麼?我可是這五百年以來最最漂亮的小狐狸,想當初,多少男狐狸對我虎視眈眈,這小子居然對我視而不見。
我氣呼呼地在原地轉了許多圈圈,又學著電視裏的明星唱了一會兒歌,跳了支芭蕾舞,哪吒仍不理我。我只得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地一個人躲到臥室的窗台上看星星。
月光很亮很圓,照得屋前的大路亮堂堂。我想起了嫦娥阿姨,不知她怎麼樣了,上次見面的時候她把吳剛叔叔打得送進了醫院,唉,雖然現在流行野蠻女友,可是,可是,嫦娥阿姨你已經是阿姨了,再這麼凶下去,小心吳剛叔叔搞個婚外情,到時候你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還有姑姑,我們已經有三年沒見面了吧,不知道她和吸血鬼伯爵叔叔有沒有結婚,如果結婚了的話不知什麼時候離婚。
其實,我覺得還是我們國內的神仙妖精好,起碼幹幹淨淨的,有的還像哪吒那樣,聞起來香噴噴。那個外國佬吸血鬼,雖然長得帥,可是身上一股子狐臭味兒,而且身上冰冰涼,晚上抱著一起睡,還不給凍死。
到底還是表姐聰明,二郎神雖然年紀大了些,卻是個經典老帥哥,越老越有魅力,那一雙眼睛裏頭經常燃著騰騰的火苗,難怪迷得那些仙女和妖精們團團轉。上次表姐寫信來,還說傍著二郎神晉了仙位,真是羨慕死我了。可惜我皮子沒生好,要不然,一定也學了她去找個大仙來投靠。
想著想著,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
算起來的話,我好像也快五百歲了吧。到底是今年還是明年?我記不清楚。自從老爹和老媽死了以後,我就不記得自己生日了。我們妖精,五百年一次天劫,仔細算算,我的天劫就要到了。
心裏陡然急了起來,在屋子裏繞著走來走去。這天劫是妖精修煉中最大的天敵,絕大部分妖精就是這麼死的,我爹、我娘、我祖父母,還有我的外公外婆。我們這個家族真正度過天劫的妖精少之又少,姑姑那一代,她是唯一一個活到一千五百歲的。
至於表姐,當年五百歲天劫的時候,她也是九死一生。據說就是那會兒認識了二郎神,大神仙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耗盡了許多精力,甚至差點連仙位都丟了,這才保住了表姐的性命。要不然,以我表姐那水性楊花的性子,怎麼會一跟在他身邊就是這麼多年,連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都不甚在乎。
想到這個問題後,我的心就像放在火裏烤,燒得吱吱作響。天劫呀天劫,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化解呢?
九 關於狐狸與貓的理論探討
九
關於如何化解天劫的這個問題困擾了我足足有一個小時,直到我看到有三三兩兩的汽車停在樓下。那些汽車當然不是開到我家來的,我還沒有這麼多有錢的朋友。
三兩步跳到陽台上,正好看見幾個人從黑箱子裏頭出來,有男有女,穿著得體,下車後一夥人笑著進了哥哥家。
女人——我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那幾個窈窕的身影。離得遠了些,看不清她們的長相,不過,衣服恁地風騷,大片大片的肉露在外頭,又是胸又是大腿的,也不怕感冒。我心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恨不得馬上沖到她們面前,把她們的衣服一片片全都咬下來。騷女,不是喜歡露嗎,小狐狸我就讓你們露個夠。
悄悄到樓梯口看了看哪吒大仙,他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沙發上沒人,洗手間也沒聽見聲音。我在樓梯口走來走去,一顆心霍霍地燃燒。去,還是不去?
最後一咬牙,禿禿的尾巴一搖,閃電一般沖出房間,溜到了哥哥家院子的草叢裏。
哥哥家裏好像在辦酒會,大大的客廳裏稍稍裝飾了一下,櫃台上放著各色紅酒,茶幾上擺著切得漂亮的水果。屋裏大約有十來個人,男人都西裝革履,女人則一身暴露禮服,畫著精致的妝,眯著眼睛對屋裏的青年才俊們放電。
我仔細看了看,男人都不認識,女人當中倒是有一個是同公司的營銷部經理,穿著一身紅色的抹胸式短禮服,上面露了半個胸,下面一直截到屁股下一寸。想不到平時見她總是一副黑框眼鏡,古板老土的封建守舊模樣,風騷起來連我小狐狸精都自愧不如。
不過這個女人長得不算好看,連我都比不上,所以我只看了她幾眼後就挪開了眼。隨後又瞧見一個身材火爆的辣女,扭著s行路線走到一年青男人身邊,然後——我的眼睛頓時僵住,竟然當場上演限制級鏡頭!
火爆的鏡頭好不容易上演完畢,我蹲在窗戶外邊,爪子上全是汗,口水流了一地。
「哇——怪物」辣妹從漏*點中回過神來,終於發現我本妖精的蹤影,大聲尖叫起來,同時趁機往那個男人身上一跳,想株爬山虎似的緊緊趴在那男人身上,然後用塗了丹寇的手指指著我瑟瑟發抖。
媽的,要是這女人單獨見了我,肯定一腳就踹過來了,一在男人面前,馬上就換了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她那眼神,哪裏有半分害怕的樣子。再說了,我不過是只狐狸,還是只漂亮的狐狸,雖然發型有些怪異,但也不至於像怪物吧。
那男人這才轉過臉來,長得倒是不錯,比哥哥和哪吒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可惜一副油頭粉面的打扮,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男人眯起眼睛看了看我,有些驚訝的樣子,然後放下辣妹,慢慢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盯著我看。
我們之間隔了層玻璃,所以我一點都不怕他,高傲地揚起下巴朝他點了點,表示幸會。
男人微微一愣,居然笑起來,然後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好像在逗我玩兒。哼,我可不是普通的狐狸,我是妖精,怎麼可能跟他玩這種低等遊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很輕蔑地揚起頭。
辣妹見男人對我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一改剛才惶恐失色的表情,主動湊到我面前,也就是男人的旁邊,笑道:「這只貓真好玩兒,居然一點都不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