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菜我剛從地上摘下來的新鮮著呢給你們嘗嘗。」老太太說「這是青菜這是蠶豆這我自己做的青圓子還用粽子……」
「媽您以後不要挑這些東西來了多重啊。」方曉菲聽到是婆婆來了也起來了。她還注意到她把自己穿的好幾套衣服都打成包帶來了看樣子像是要在這裏長住。
志豪媽一進屋就忙裏忙外地幫著收拾屋子在農村裏生活慣了她就是這個閑不住的脾氣。她有兩個兒子丈夫死得早她一手把他們拉扯大平日隨大兒子林志海在農村生活。他們那個地方家家戶戶都以加工供出口的絲綢為生林志海也在家裏擺了十幾只綢機、辦了一個小型的加工場請了五個外地人在輪番日夜運轉。林志海夫婦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農村人生得早他們都在讀初中了。老人家是個很把家的人除了每日裏照顧好全家的一日三餐還在田裏地裏種了很多蔬菜在後院裏養了幾只雞、幾只羊。
「這次又鬧矛盾了吧?」方曉菲暗自想。
「媽您就別忙著收拾屋子了等一下叫個鐘點工過來收拾一下就行了。」方曉菲說。
「你們就是鈔票不作孽叫鐘點工不要錢的啊?」志豪媽說「都不曉得你們兩個人平時怎麼過的這麼多年了還這個樣子連個家務都不會做還要叫鐘點工。要是擺在我們那時候啊人家跑到你家裏就可以看出這個阿娘(農村人稱呼已結婚的婦女)勤快不勤快。要是家裏亂七八糟人家就要在背後動舌頭的懶惰阿娘的名聲很快就傳出去……」
她還在絮叨著方曉菲一聲不響心裏確是十分地憋氣。她心想:家務又不是該我一個人做的怎麼不怪你兒子?再說她非常不喜歡「阿娘」這個稱呼雖然都已經是中年了但是她在很多時候都還想冒充大姑娘的至少在心理上她感覺自己風韻猶存怎麼都不能和「阿娘」這個又俗又土的稱呼相提並論。()
第二章(五)
又一個下著細雨的清晨周圍的一切都帶著雨濕後的慵懶與寂靜。現實的城市猶如霧中的風景隱隱地散著憂鬱的美承載著沒有承諾的夢。
志豪媽起得很早大約清晨5點左右就起床收拾屋子、做早飯。
她先是用吸塵器在客廳的地毯上吸灰塵出很響的「嗡——」的聲音。這個並不和諧的聲波傳入了方曉菲的耳朵裏把她從睡夢中喚醒了。
方曉菲皺了皺眉頭看到林志豪只是翻了個身繼續酣睡。不禁感歎:他的睡覺功夫真是天下第一每日裏一回到家總是不言不語唯有對這張床萬分地親熱似乎一睡覺就是進入了最高境界。
志豪媽清潔好地毯又開始拖地。一開始還沒什麼大的聲音。方曉菲又迷迷糊糊起來。意識朦朧中已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即將睡去。
正在這時一種拖動桌椅所出的巨響又把她喚醒。她的意識在兩個世界之間徘徊一方面想要沉浸在那不可知的夢境中一方面卻被迫即將被拉回到現實中來。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撕扯著在分裂……
拖完地志豪媽開始做早飯把淘好的米放在微波爐裏一旋立即出「嗡……」的巨響。隨著那「嗡……」的聲音方曉菲感到頭都要裂開來了。
反正微波爐是全自動的志豪媽不肯閑著就開始洗衣服。她把衛生間的幾件衣服放進臉盆裏心想:他們兩個人平時衣服亂丟亂扔的臥室裏肯定還有要洗的衣服。
這麼想著志豪媽就推開他們臥室的門看到兒子兒媳婦兩個人都光著身子在睡覺。內衣、內褲全都扔在了地上。不禁窘了一下隨即就恨恨地想: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這麼勾引我兒子。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很規矩的各自睡一條被子哪有脫光了衣服睡覺的?於是白了方曉菲一眼。
這個更年期的女人由於年輕時候就喪夫很看不慣別的女人跟男人親熱。她有著很倔強的脾氣無論什麼苦什麼累她都忍著從不吱聲辛辛苦苦地帶大兒子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兒子們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在潛意識裏不希望別的女人跟她分享更不能容忍他兒子對別的女人比對自己更親熱。
被婆婆推開門看到自己赤身**地睡覺方曉菲著實吃了一驚但又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她心裏又驚又恨恨這個不識相的老太婆。
兩個女人都沒說什麼志豪媽幹咳了幾聲。拿了衣服就出去了。
方曉菲再也睡不著了穿好衣服就往外跑。雖然志豪媽已經燒好了早飯但她此刻沒有心情吃這個老女人做的任何東西。
「曉菲呢?」林志豪睡醒過來問她媽。
「走了。」志豪媽說。
「怎麼這麼早?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我哪裏曉得大概是嫌棄我老太婆吧。我燒的早飯她也沒吃。」
「怎麼會呢?肯定是有事情。」
志豪媽心裏很不樂意心想:你就會幫著你老婆說話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這天晚上方曉菲下了班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和幾個以前的同學去喝酒了。酒吧裏曖昧的空氣令她有些飄飄然迷亂的燈光令她暫時忘卻了現實的無奈。
淩晨一點她一身酒氣地回到家現林志豪還沒有回來。而她婆婆已經睡著了。她感到很慶幸不用再面對這個老太婆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林志豪這個晚上沒回家這是他第一次不回家。因為邱麗萍出了點意外。
當天下班後他就徑直去了邱麗萍家。正當兩人纏綿的時候突然邱麗萍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雙手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說:「肚子痛……」臉都在霎時間變白了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