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下巴:「怎麼?嫉妒了?」
可是淚水在眼眶裏轉來轉去,害我的頭越仰越高,不能在這個混蛋面前流淚。
◆◆◆
因為決定了要讓小孩自己住,所以要去買兒童床,以及其他裝點兒童房間的用具。
野生動物園之行被取消,辛薪也沒有多少遺憾,因為他正被成為魅力男孩的夢想鼓動得‧k血沸騰。
我發現貝若卿是個天生的說客。
說客的定義是總能說到點子上。有時候牙尖嘴利並不一定代表這個人說話有多高水平,總是口若懸河,倒出來的卻全部是無用廢話的人多的是。
而貝若卿顯然這厲害得多,他懂得如何和小孩溝通。
我們決定去宜家。
路過某個廣場時,我問小孩喜不喜歡這幾棟樓,辛薪抬起頭看了一會兒,說:「喜歡。」
然後解釋他的理由,他說這樓很高有著傳統的外形,大樓的中間還有一道線劈開看上去很清爽。
辛薪一直喜歡高樓,他說的線是指樓房外立面上的一道裝飾線。
但是我們非常想知道他是從哪裏得來的關於『傳統』的概念,因為這幾棟建築線條簡潔輪廓清晰,造型的確很傳統。
辛薪總是帶給我一些驚喜,萬幸他是聰明的,我有理由期待他的未來會像哥哥,或者像貝若卿這樣光輝燦爛。
可是在宜家裏逛,凡是能取用鉛筆的地方,破小孩都要拿一支放在口袋裏,不一會兒他的口袋就放滿了。他捂著口袋笑嘻嘻地對我解釋說:「每個地方都只拿一支,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可是寶貝你的口袋鼓囔囔的,就不怕被人發現嗎?真是掩耳盜鈴……
我快昏倒了,貝若卿哈哈大笑。
原來小孩終歸是小孩。
下午的陽光很好,宜家的家具也送來了。
我們一起給小孩收拾他的房間。
我用報紙疊了三頂紙帽子,小孩戴起來就像個小博士。
我們揮舞著綁在竹竿上的掃帚清理這間很少有人住的房間,小孩邊幹活邊搗亂,後來忍不住外面風兒的誘惑,跑到了窗在旁邊,然後指著外面說:「爸爸,你看,是麻雀!」
我放下抹布過來,貝若卿也走了過來。
「城市裏又沒有麥田,麻雀來幹嗎?」辛薪好奇地問。
「因為人們占領了它們的麥田,所以它們也要占領人們的城市。」貝若卿摸摸他的頭說。
「哦……」辛薪看起來不是太明白,可是接著他說,「因為你占領了我們的房子,所以我們要占領你的錢是不是?」
「啊——」我吃驚。
貝若卿大笑:「對,這叫等價交換。」
「那麼,我占領了爸爸的什麼,爸爸又占領了我的什麼呢?」
「嗨……」貝若卿咳嗽起來,原來他也有窘迫的時候。
我蹲下來,摸著他的臉說:「你占領了爸爸的心,爸爸占領了你的童年。」
「寶貝啊,其實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也是不這樣等價對比的,爸爸愛你是天性,就像你天生依賴你的老爸一樣。可是貝殼叔叔也愛你,並且是不計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