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裏都是租給你公司的小姐吧?」杜仕廷淡淡的反問道。如果唐心娃真欺騙了他,那她的手法可真高明,而她的清新純真無疑就是造做出來的假象,那麼她的企圖……看來她是想做他杜仕廷妻子而非啥秘密。
「是呀……喔,也不完全是,我這裏還有一位住戶,是個寫小說的。唉!我就沒看過有人窮成像她那種地步。杜先生,你知道嗎?當初我還好心的叫她到公司來上班,呀哈,她還不樂意呢。寫小說能有多大出息?整個人瘦得跟排骨似的,更何況她連一本小說都沒被錄取,還不死心的寫,嘖!真是走火入魔。」曼娜故作不以為然的大肆批評道。
「她是我的朋友,我就是來這裏找她的。」杜仕廷有些不悅的說。敢情他是誤會了唐心娃,那麼她的清新純真還真是出汙泥而不染。不過,曼娜倒說中了一件事--唐心娃還真是寫小說寫得走火入魔。瞧!她向他提出的要求哪是正常人所為?話說回來,他會答應她那瘋狂的要求還真有點鬼迷心竅,往常他對處女可是敬謝不敏,唯獨對她卻猴急的想占有她的純真。這究竟是甚麼原因?
「喔,原來她是杜先生的朋友呀,失敬、失敬,她住在一樓最裏面的套房,杜先生,我去叫她出來。」曼娜暗松一口氣,並大驚失色的叫道。看來杜仕廷並未懷疑她的說詞。再說,她的確也沒說謊。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找她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杜仕廷冷淡的回絕,就徑自走進公寓中,徒留曼娜暗自竊笑搖頭不已。
一走進公寓,杜仕廷迅速走向盡頭的套房,輕輕旋轉門把,門竟未上鎖,他不禁蹙眉的旋轉開門。雖說此棟公寓住戶均是女性,但其來訪問的人可大都是男人,萬一……俗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看來他必須給她上一門安全課程。當然,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幫她搬家,否則和汙泥處久了,難保她不同流合汙。
「明天,可是……這……好,當然沒問題,我明天下午就送去出版社給你。李姊,不好意思,還勞煩你特地打電話通知我,真是謝謝你,那明天見,再見。」唐心娃心情沉重的掛上電話。天!她真是走了啥運,原本下星期才到期的翻譯稿件卻要在明天交出,看來今天她是甭睡了。但就算犧牲睡眠,她也無法在明天譯完,可她又無法向出版說NO。天呀!誰能幫幫她呀?她不禁無助的望向天花板。
杜仕廷一走進套房就看見唐心娃呆望著天花皮板出神,甚至連他關上房門而刻意制造出來的聲響亦無反應時,他不禁納悶的張口欲言,唐心娃卻在此時像發瘋般雙手拉扯著頭發並大吼大叫起來。
「心娃,你做甚麼?」兩大箭步沖至唐心娃的身旁。杜仕廷臉色遽變的忙箝制住她的雙手以制止她繼續傷害自己。怎麼回事?這只小青蛙發瘋了嗎?還是有嚴重的自虐狂?
「杜仕廷!」唐心娃渾身一震,並相當詫異的望著他,然後再側轉過頭望向關閉的房門。MYGOD!他是何時進入她的房間還莫名其妙的抓著她的手,他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吧?「你……」
「是我,你還好吧?」杜仕廷長臂一伸就改抓為抱的朝房內的單人床走去,而堆在床旁如山丘般的牛皮紙袋一一印入眼簾。他開始同情起她的遭遇;可憐的小青蛙,寫小說不僅-是寫得走火入魔,恐怕是快寫成津神錯亂。
「我當然很好,喂!你想做甚麼?」一被杜仕廷攔腰抱起,唐心娃不禁驚叫道,因為他前進的方向正是她最喜愛的單人床。
「你說呢?」杜仕廷一聳肩,並調侃的反問道。
「不行!你快放我下來,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做那種事,我很忙,我必須工作!」唐心娃霎時花容失色如連珠炮的聲明。媽呀!這杜仕廷怎麼滿腦子淨是思想?當然,在接到出版社的電話之前,或許她會任他「亂來」,如今,還是工作第一,因為她需要錢。所以面包還是比戀愛重要得多,更何況這戀愛還是假的,孰輕孰重自然分曉。
「工作?星期天還工作甚麼?換個衣服,我帶你去吃晚餐。」杜仕廷一挑眉的說。他人都來了,這只小青蛙竟然惦記著工作,難道他還遠不及她的工作重要嗎?更何況他有的是錢,這只小青蛙若服侍得他滿意,哪還需要啥工作?她不可能笨得沒想到這一點吧?
「不行,我已經答應出版社明天要將翻譯稿件送去,你還是自己去吃晚餐吧,恕不奉陪。」唐心娃斬釘截鐵的拒絕並掙紮著想脫離他的懷抱。因為此時此刻時間對她而言,可是一分一秒都⒎巡壞謾
「那還不簡單,是哪一間出版社,我打個電話過去,保證他們絕不會要你明天交稿,那你就可以陪我去吃晚餐啦。」杜仕廷不甚愉悅的說。從未有人對他提出的遨約當面說NO,唯獨她……既然都向他開口要求做他的女友,為何事一臨頭,她總要找個理由拒絕?不是放棄就是工作,這只小青蛙究竟將他杜仕廷當作是甚麼東西?如此任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拜托,這可是信用的問題啊,晚餐隨時都可以吃,再說剛剛在電話裏我就告訴過你今晚沒空,是你自己硬要過來,我求求你別浪費我的時間好不好,我都快翻譯不完了,你知不知道?」唐心娃無奈的歎口氣道。再和他爭論下去,她的稿件鐵定譯不完,而一想到自己的翻譯速度本就無法趕在明天交稿,她頓覺心情沉重。但無論如何,總得拚命去寫,否則……唉!
「你既然譯不完,為何不照實跟出版社說。」杜仕廷不以為然的注視著一臉沮喪的唐心娃道。說實話總比交不出稿件較能保住信用,再說明知不可為而為,豈非傻事一樁。
「我怎麼能跟出版社照實說。我跟你不一樣,你有錢,或許不覺得一分稿酬有啥了不起;但對我而言,這可是我生活的經濟來源。倘若他們因此而認為我無法勝任這分工作,那我不就要去喝西北風!」唐心娃忿忿的說。她何嘗不想照實跟出版社說。但會翻譯的人很多,想要這分工作的人也很多,萬一她向出版社說NO,那麼他們會有啥反應她不曉得,但最重要的一點,她不能、也不敢冒這個險,因為她的經濟狀況壓根兒不容許她說NO。
「既然你知道我有錢,那你何必要活得如此拮據,討好我不就能馬上改善生活,不是嗎?」杜仕廷費解的問。既然生活如此困難,這只小青蛙不是更該向他開口,畢竟他已經是她的現任男友,她還有啥好擔心的?
「杜仕廷,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我又不是乞丐,錢我自己會賺,何必要去討好你!」唐心娃聞言,頓時火冒三丈的叫道。這該殺千刀的臭男人,居然想要她向他搖尾乞憐,她又不是狗,沒錢她自己會想辦法,就算經濟再拮據,也要活得有尊嚴。
「你呀……難怪你會瘦成這副模樣,你這個性……唉,好吧,你要工作就去工作吧。」杜仕廷無奈的猛搖頭,並松開摟住她的手。直到此刻,他總算明了唐心娃的個性,剛強、倔強又直爽,像這種人在現實的社會中已不多見,更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是個女人,叫他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接受。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屈服了,嘖!
「麻煩你出去的時侯幫我鎖好門。」一脫離他的懷抱,唐心娃趕緊走到旋轉椅上坐好,並邊拿起原子筆邊頭也不回的交代。
杜仕廷緩緩站起身,卻在看見唐心娃邊翻譯稿件邊翻找英漢字典時皺起眉頭。而在瞧一會她翻譯的速度後,他不得不為她煩惱,因為那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若是由他來翻譯,最慢大概三、四鐘頭就能完稿,而她恐怕到明天還翻譯不完。傷腦筋的是他發覺自己竟然不忍離去。
「你怎麼還沒走啊?」察覺到有人在注視,唐心娃一抬起頭就迎上杜仕廷那犀利的眸光,她不禁困惑的問道。
「心娃,你會煮飯嗎?」瞟瞟手腕上的鑽表,杜仕廷不答反問。
「當然會呀,你為甚麼這麼問?」唐心娃莫名其妙的望著他。
「因為我肚子餓了,麻煩你煎個牛排給我吃,否則我就在這裏一直煩你,煩得你無法工作。」杜仕廷微微一笑,並大刺刺的坐了下來。
「甚麼?你……」唐心娃一呆,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瞪著他。
「我可是說真的。」杜仕廷邪邪一笑,往單人床躺下,大有她不煮就賴在此處不走的打算。
「你……」唐心娃簡直氣得牙癢癢,卻沒轍的站起身。這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臭男人,明知道時間對她而言非常寶貴,居然還要她為他洗手做羹湯,而她卻不能忽視他的話。牛排,哼!他倒真會享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