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仕廷。」唐心娃一挑眉的叫道。外燴?她甚麼時候叫過那玩意?再說她哪有錢去叫外燴!這該死的男人!要他承認她煮得一手好菜有這麼困難嗎?而剛剛她還為他如此心動。此刻她卻想狠狠的扁他一頓。這到底是甚麼心態?未免過於矛盾又過於極端了。
「你別發火,我跟你開玩笑的,幸好你讓我報答了你,否則今天我就沒這福氣吃這一頓人間難求的佳肴。心娃,這樣說,你滿意嗎?」杜仕廷忙陪笑道。和她在一起,他總是會忘記他良好的修養與紳仕風度,縱使事實明擺在眼前,他仍是想捉弄她一番,這完全違反他和往日女伴相處時所有的虛情假意。他就是很自然而無法刻意去營造那良好的氣氛,而她總能使他有特別的感覺和發現。
「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我們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唐心娃微退一步的催促道。在吃飯時還是保持心情愉快好些,尤其這晚餐還是她津心烹煮而成,所以她何必和他一般見識,還是享受她的美食較重要。
「嗯。」杜仕廷頓意外的點頭,原以為這只小青蛙會不甘示弱的和他唇槍舌劍一番,沒想到她卻掛出了免戰牌,而瞧她淨顧著攻擊桌上的食物,仿佛無視於他的存在,他開始有點不太舒服起來。而最初來此的目的,他竟然忘得一乾二淨,不過應為時未晚,反正那分稿件也翻譯得差不多了,今晚他還是要達成他的目的。
「你為甚麼不吃?你不是很餓嗎?」兩道炙‧k的眸光盯得唐心娃想要忽略都辦不到。狐疑的抬起頭,卻赫然發覺他盤中的食物依然完好如初,她不禁困惑的問道。他不是口口聲聲喊說肚子餓?卻放著食物不吃猛盯著她瞧是啥道理?畢竟,她是人可不是食物。
「心娃,你好可愛,你知道嗎?」杜仕廷溫柔的贊美完後即優雅的用膳,眼角餘光則偷瞟著她驀然漲紅的粉臉。唔,看來這只小青蛙鮮少聽見這類的詞語,而瞧她那不知所措的困窘神情,他還真想笑。不過,他這番話可是發自內心而無半點虛假或調侃之意。
一聽見那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贊美話語,唐心娃當場楞在原地而不知該如何回應;當望見他像無事人一般的吃著,她頓為自己先前楞然的反應而羞紅了臉頰。一句贊美之詞就令她反應不過來,她也實在太不夠成熟了。再說,花花公子的贊美話語能相信嗎?他不過是在哄她開心,可偏偏她的心還真雀躍。唉,怎會呢?一句話就讓她對食物失了原先的好胃口,他真是個可怕的惡魔!
就這樣,一頓晚餐在兩人各懷心事下結束。可席間杜仕廷的眸光總不時深情的凝望著她,使得已胃口盡失的唐心娃是更加心兒狂亂的食不知味,好不容易捱到食物都吃光了,她慌忙站起身想往房外奔去,卻被跟著站起身的他給一把擁入懷中。
「我去拿甜點,你放開我啊。」唐心娃渾身一震的連忙說道。此時她才突然意識到兩人可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昨晚的情景亦在此時浮現眼前,她頓覺心慌意亂,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難道他想……
「我不放。」杜仕廷邪邪的低喃並親吻一下她那已泛起紅彩的臉頰,而滑嫩的觸感令他心神為之一蕩,他不禁側轉過頭輕靠在她耳際並用舌頭邊輕恬著她小巧的耳垂邊沙啞著聲音道:「心娃,-好甜啊,我要吃。」
「不行,我……」唐心娃聞言,一陣心慌的忙移轉開頭,孰料,她一移動,他卻順勢吻上她的嘴唇,而兩唇一相接,宛若電流於瞬間通過全身,她霍然頓口,卻迎上那深邃而熾‧k的眼眸。那一-那,她發覺自己無法思想,整個腦海僅剩他、他的吻……
一望見唐心娃倏而迷惘的眸光,杜仕廷欣喜的邊吻著她邊走向單人床,原來她也在期待著和他共度這夜晚,而今夜可不會有昨晚的突發狀況……今夜她將是他的人.....
***
隔日。
刺耳的電鈴聲宛若魔音穿腦般將心娃從沉睡中驚醒。睜開疲倦的眼眸,渾身的酸痛讓她憶起昨夜那瘋狂卻香豔纏綿至極的激情時光,同時也讓她從一個少女轉變成一成熟的女人。此一認知,霎時讓她從床上驚跳起來。糟糕!昨夜和杜仕廷發生關系,事後她就累得不省人事,就連他是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而該死的是她竟然忘記服下事後避孕丸。遲了近六、七個小時,現在服用應該還來得及吧?
匆匆跳下床,快步奔至放置背包處,並將放在裏面的藥丸拿出;此時,電鈴聲又毫無預警的響了起來,嚇得唐心娃手一抖,藥丸就散了一地,她不禁低聲詛咒:「該死!是杜蕙芸,天呀!我怎麼忘記了?」
顧不得灑落地上的藥丸,唐心娃趕緊抓了一件長外套就沖出屋外,因為她全身且時間上也不容許她再拖一分一秒,畢竟她和杜蕙芸約好十一點鍾,如今都已十一點十二分,杜蕙芸不知還在不在公寓外等侯。
「心娃,你怎麼了?」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曼娜困惑的從房內探出頭來,就看見唐心娃如火燒眉毛般沖向公寓大門,她不禁好奇的邊走邊問。打從唐心娃和杜仕廷有所接觸,她的生活好像也開始豐富起來,不過,她看起來愈來愈睡眠不足。
「曼娜姊,沒事,是我同學來了。」唐心娃邊回答邊打開大門,而一開門就見杜蕙芸已走至巷口,她趕緊扯開喉嚨叫道:「杜蕙芸,等一下!」
「心娃,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杜蕙芸聞聲,忙側轉過身並欣喜的往回走。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不介意到我房間等我一下吧?」唐心娃不好意思的致歉,同時她這模樣也不宜馬上外出。
「當然,我正好可以參觀一下單身女鄙的住所究竟是甚麼模樣呢。」杜蕙芸欣喜的說。畢竟獨身或自力更生是她無法追求或擁有的;當然,在習慣養尊處優的生活後,她實在也無法想象自己若有朝一日必須出外上班以養活自己會是何種情景。不過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曾幻想過這金絲籠外的世界究竟是何種風情。
「呃……我的房間很亂,你看了可別失望。」唐心娃遲疑的說明並旋門。通常她都保持房間整齊清潔,可昨晚……唉!晚餐的盤子尚未收拾,剛起床的涼被也未折迭,而那散落一地的藥丸,嘖!這房間簡直亂得不象樣嘛!
「不會呀,其實我很佩服。若要我一人在外居住,我一定會很害怕。」杜蕙芸坦白的說,並四處張望。即使留學異鄉,還是有傭人的服侍與陪同,所以她從未真正嘗試過一個人的生活,不像唐心娃從大學時期就半工半讀的完成學業。當初她還覺得她實非凡人,如今才明白是自己被富裕的家裏給保護得過於周到。
「會嗎?」剛彎欲拾起掉落地上的藥丸,唐心娃聞言,無法相信的問道。看來如此充滿自信的她居然會害怕一人獨住?這實在令人大感不可思議。
「你在吃甚麼藥啊?你人不舒服嗎?」一看見唐心娃的舉動,杜蕙芸順勢望去,即關切的問道。藥丸?但瞧唐心娃臉色如此紅潤,她不可能生病了吧?
「不,沒有--這個是維他命,我每天一定要吃一顆--今天還沒吃,我要吃了。」唐心娃一震,支支吾吾的解釋,然後趕緊用口水吞服下一顆藥丸,因為她再不吃可真會出問題。當然,-希望她沒那麼倒楣,畢竟現在的她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更邊論是一個小孩子。雖然她並不反對做個未婚媽媽,可經濟實在是一大難關。總之,她-能祈禱這事後避孕丸功效過人,否則……唉!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哦,心娃,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稿子嗎?」杜蕙芸不疑有它的仍四處瀏覽屋內簡單而略顯雜亂的景象。當目光一掃過書桌,而那排放整齊的一迭稿子霎時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她不禁好奇的征詢。
「可以啊,不過那是我翻譯的稿子,而不是我個人的作品,我的都堆放在床那邊。蕙芸,-自己慢慢看吧,我先去浴室梳洗一下。」唐心娃邊拾起昨夜被扔至單人床旁邊地上的貼身衣物,又從衣櫥內拿出一件T恤與牛仔褲就朝浴室走去。
杜蕙芸好奇的拿起稿子隨意翻閱,卻在望見數章節熟悉的字跡時大吃一驚。這看起來刻意工整的字跡雖和先前並無太大的區別,可這筆觸卻活脫似極她大哥杜仕廷的字,但她大哥和唐心娃壓根兒就不認識,更遑論還幫唐心娃譯稿,所以一定是她看錯了,沒想到唐心娃的字和她大哥的字竟如此相似,難怪有人說:天下事無奇不有。
火速將自己清洗一逼並穿好衣物,唐心娃一踏出浴室大門就看到杜蕙芸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分譯稿,而她所注視的那張稿件……糟糕!那後面全是杜仕廷幫她手寫翻譯,而他的字……完了!這杜蕙芸該不會是看出啥端倪了吧?那麼她和杜仕廷的假戀情也被發現了嗎?
「心娃,-洗好了。」聽到身後傳來聲響,杜蕙芸緩緩放下手中的稿子並旋轉過身。畢竟她今天來此可不是專程來拜讀大作,而她的困擾很希望能早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