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來得倒挺快的!」喬偉洛開心地邊說邊在魯醫生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還有甚麼能比看到自己的知心好友出現在跟前來得欣喜,而他使用法術假冒魯醫生,無疑也省去了他一道煩心之事。
「能看到你依然這麼悠然自在,真是讓我有說不出的羨慕!」
魯醫生——其實就是從冥界而來的火奴魯魯。而此刻在獲知所有事增的真相後,他的心不但懊悔、自責個半死,現在又看到好友,他簡直愧疚得無以複加!因為,他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王管家,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獸醫生談。」望著仍呆在原地不明所以然的王管家,喬偉洛忙不迭地下達命令,畢竟他和火奴魯魯要談的事可不宜讓旁人觀聽。
「是的,偉洛少爺。」王管家恭敬地回道,並示意一旁傭人離去。
盡管他對喬偉洛前後反應是矛盾得離譜,但看他如此高興地和魯醫生寒暄,想必今天他的腦筋是正常的;當然,他仍是會在玄關處隨時待命。
「說吧!你和梁鳳如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喬偉洛可一點也不浪費時間地直接問道;但瞧火奴魯魯一臉的鬱卒,和他心中假想的神值絕然不同。他開始揣測起來,但無論他如何思絮,就是猜不透,因為他實在不曉得冥後的傑作是啥?自然也無從猜起火奴魯魯此刻的心境;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撒旦王找到失蹤的他後,可能也跟他說了甚麼,所以還是開門見山最好,省得犧牲他的腦細炮弟兄們。
「甚麼事也沒有發生……只是我……太愛鑽牛角尖,所以……」火奴魯魯慚愧地說明。事實上,在獲悉事情的真相和自我省思後,他一想到自己曾傷心絕望地離去,而造成今日這種局面,也就恨不得自盡以謝好友!而撒旦王吩咐給他的命令,他如何能啟口?倘若好友是非常認真,那他不就成為千古罪人?前思尚未報,現在又被他連累,他可算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那你現在想通了?」
「嗯。」火奴魯魯無奈地點點頭,而眼光則愈來愈無法迎視好友真摯與關懷的眼眸。
「那就好了!幹嘛還一副愁眉苦臉,活像是做了虧心事以的?
難得咱們能重聚,待會可得好好幹兩杯。我告訴你,這凡界的酒還真是香醇極了!「喬偉洛笑道。既然事情已撥雲見日,那就萬事OK!那好友相聚,自然得聊聊近況,喝喝小酒。
「我已經戒酒。」火奴魯魯苦澀地聲明。第一次他覺得咱己像個懦夫,但見好友這般欣喜,那命令他委實說不出口。
「甚麼?不會吧?」喬偉洛驚訝地望著好友,這才發現他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一觸及他,他就慌忙移開視線。嗯!有問題,而且還是特大的問題!而這問題……他頓覺心一沉地開口問道:「我想你來凡界,並非只為了梁鳳如而來的吧?」火奴故魯魯聞言。如遭電擊地直視好友澄亮而犀利的眸光,沉重地點點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為甚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喬偉洛諸愕地詢問。盡管他心中已有最壞的打算,卻不包括好友的致歉;因為這一天早在他預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當然,希望他的預感是錯的,那麼他和溫夢霓的戀情才有希望,反之,這一切他情願從未有過。
「撒旦王命我回返冥界時,要你也一道回返。」事到如今,與其做個懦夫,還不如做回那敢作敢當的火奴魯魯;而對好友的愧疚,相信今生他是有得還了。
「真是這樣……」喬偉洛不住搖頭地自語。雖無恁大的震驚,但打擊仍是免不了;特別是一思及溫夢霓,苦澀就溢瞞胸懷。時間實在太短促,而千不該。萬不該在於他選錯了軀殼,以致浪費太多的時間。現在眼看著他和溫夢露的關系益見明朗,卻得奉詔回返冥界……唉!上天未免也太捉弄他了吧!
「哈陶爾,你怪我吧!全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時想不開,使得鳳如被送返幾界,王才會……」火奴魯魯自責地說道。實在是也未曾想到撒旦王會使出這一招來迫使他省悟,連帶地亦想起那流放凡界的哈陶爾;畢竟,生之領域的龍頭老大豈能說走就走?就算真走了,也豈能逍遙太久?俗語說得好:「同是情海淪落人」。在明了他此刻的處境後。現在他回去,豈非太殘忍?
「怪你又有何用?真要怪,我只怪時間實在太短了。」喬偉洛苦澀地歎道。
「時間……對了!或許你的她願意跟你一起回返冥界,她不是你未婚妻嗎?」火奴魯魯猛然憶起地提議道。自古以來,婦女不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嗎?那麼哈陶爾要回返冥界,又豈知溫夢霓不願為愛跟隨?
「火奴魯魯,你不明白,我的她並不喜歡我,甚至該說是『厭惡』!雖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卻是我用強勢手段造成的。現在,她若知道我要回返冥界,你想她會有甚麼感覺?」喬偉洛無奈地說明。
再怎麼說,這都僅是他單力面的喜歡,而溫夢霓對他只怕也是稍減些許厭惡感……在一丁點愛情都未萌芽的分上,更別說她會願意放棄現有的一切和她摯愛的親人與他回返冥界了。恐怕她在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後更嚇得無法接受,畢竟冥界人在凡界人的眼中就等於鬼,而「人鬼殊途」無疑更讓她對他敬而遠之,而他又如何能強迫一個不心甘情願的新娘?果真如此做,那他真就太自私了!
「哈陶爾,但王命不可違,難道你真想永還拋棄冥界子民的身份資格而留在凡界嗎?」火奴魯魯擔憂地問道。畢竟他為了要獲取梁鳳如的心,有不惜犧牲一切的決心,那麼哈陶爾呢?若他亦為愛癡狂,結果想必是相同的,可他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一個女子拋棄一切?雖然自個曾有這種想法,可一旦置身事外,就不禁想要‧止好友,可惜他並無那個立場;而當初他有哈陶爾幫忙,如今無論如何,他都要幫他。既然他在意溫夢露的感覺,他可一點也不在意,就算要再度破壞冥界而被王懲處,他亦甘之如飴。
「不!我決定回去。」喬偉洛一搖頭,並堅定地回道。愛情本無法勉強,而一開貽他就勉強了愛情。或許這就是上天要他有所領悟,以他和溫夢霓之間總難如他願地順利發展。事實既已明擺在跟前,而他似乎再也不能一相情願下去;畢竟,愛是付出而非占有。
假使溫夢霓真的和他有緣分,那他就在冥界等吧!
「你放得下嗎?」對於哈陶爾的決定,火奴魯魯不禁暗松一口氣。但一想到好友將飽嘗相思之苦,他的心又沉重了來。
「放不下也得放。」喬偉洛苦笑著說。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但不順其自然又能如何?
「那你不打算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嗎?還有,她是你的未婚妻,若你回返了冥界,那喬偉洛——」火奴魯魯微蹙眉地盯著好友那故作瀟灑的決定,而他的心也非常矛盾。他希望他回返冥界,因為凡界人的過程最後仍是一場雲煙,但他又能深刻地感覺到好友在情海中已無法自拔,卻仍得強迫自己放棄。天啊!這是多麼痛苦的抉擇,而他卻是造成他痛苦的劊子手。
「喬偉洛自然是人土為安,如此一來,我和溫夢霓的婚約則因我的死亡而終結。」喬偉洛冷漠地截斷火奴魯魯的話道。怎樣開始就怎麼結束束,而溫夢霓……相信她也會松了好大一口氣吧!
「這樣你不覺得有點殘忍?」火奴魯魯一挑眉地問道。死亡對凡界人來說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而一個女孩要面對未婚夫驟逝的消息,他相信就算溫夢霓有多厭惡喬偉洛,一樣仍是會傷心難過的。
「殘忍?怎麼會?她若喜歡我那才是殘忍,反之,那無疑是一種解脫。」喬偉洛淡淡地反駁道。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