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鐘奕麟困惑地注視著陷入沉思之中的他。直覺告訴他,這家夥似乎不太對勁,若非他急於搞定秦關月,否則……
「喔!」穆風猛然-怔地而回過神來;此時此刻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個麻煩尚未解決,他不能再招惹別的麻煩。唉!不回國不就什麽事也沒了嗎?早知道回國迎接他的是這番混亂、繁雜的麻煩事,他會選擇永遠長住英國,老死不踏上此地一步,畢竟這裏曾給與他的全是傷心的「情」事——感情、親情……
「曾秘書,請那位吳小姐到我辦公室來,鐘總裁想見她。」
「是。」內線在恭敬的回答聲後切斷。
辦公室內的兩人相對卻默默無言,內心無不暗付著,這位吳姓女子來此究竟所為何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碰」的一聲,門被人非常粗魯又大力地從外往內推開,兩人不禁會心地互望一眼——這吳小姐不愧是秦關月的朋友,連開門的方式都如出一轍。現在的年輕女孩,舉止都是如此不文雅嗎?
「鐘先——穆風!?」吳倩玫一進入辦公室,只見沙發上的兩名男士一抬起頭,她不禁驚叫出聲——穆風!?她該不會看錯人了吧?他怎麽會出現在風神保全公司執行董事長的辦公室內?她不敢置信地柔柔雙眼再看——天啊!他人好好地坐在沙發上,嘴巴卻怪異地張著,雙眼則略微張大。
穆風簡直震驚得差點跳起來!這位吳小姐居然就是秦關月的朋友!台北市這麽大……天哪!難道命中注定他跟她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牽」在一起?莫非這就是緣分?等等……什麽緣分?他早就心如止水,但腦海裏為何自動就竄進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字眼?他八成是被鐘奕麟的異常給弄得連自己也不正常起來了。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愛情瘋子者神經不正常嘍!
「你就是吳——」鐘奕麟迅速站起身。
「混蛋!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夥,居然把我一個弱女子給扔在警察局就自行離去,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有沒有良心啊?不顧我的死活,對我不聞不問,好歹我也是你的女朋友耶!哼!我媽說的沒錯,天下烏鴉-般黑,男人沒有-個是好東西,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眼睛脫窗,眼睛被蛤蜊肉給糊到。天哪!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差?你……」無視於鐘奕麟的存在,她三大箭步就沖到穆風面前,一只手插腰,一只手則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並將遭到悲慘的禁足待遇和昨日孤單-人被遺棄在警察局的委屈與忿怒全一古腦兒地宣泄出來。
「住口!你在發什麽瘋?什麽無情無義!什麽不顧你的死活!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我都被你搞糊塗了!」穆風趕緊出聲打斷吳倩玫愈說愈不像話的控訴,還有,瞧她這副潑辣凶悍的架勢,她說她是弱女子?哈哈!像嗎?
「我才沒發瘋呢!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沒心少腸的臭男人,根本不配做我吳倩玫的男朋友;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分手了!」吳倩玫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大聲宣布。
什麽跟什麽?穆風簡直哭笑不得地說不出話來,他對她的自以為是與不給人辯駁的機會深感佩服。唉!她真是一個奇特的女孩!他無奈地轉頭,卻迎上一對饒富興味且帶著明了的眼眸;「咚」的一聲,他的心猶如自由落體一般快速沉到穀底……不須解釋、不須說明,鐘奕麟的眼神非常明白地告訴他——歡迎加入愛情陣營!該死,他內心不禁暗自詛咒。
「吳小姐,你既然是穆風的女朋友——」鐘奕麟挺身而出道。
「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難道沒有聽見我跟他說的話嗎?從現在開始,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吳倩玫冷冷地與他撇清關系,盡管這個決定讓她頗感傷心,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看順眼又看對眼的男人。唉!她只好安慰自己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沒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草?
穆風乾脆繼續保持沉默,內心卻源源不絕燃起一根火炷,慢慢地焚燒著他的心;她獨斷獨行的分手宣言,莫名地燒痛了他的心,一池死水在瞬間變得波濤洶湧,若非礙於鐘奕麟……忍耐、忍耐,追求幸福一定要忍耐——啊!幸福!?
「這……」鐘奕麟瞄了一眼神色‧暗的穆風:心理頓時有數。「吳小姐,你到這兒來,不是要來找我的嗎?」他趕緊轉移話題。如果能夠因她而找到秦關月,他也應該告辭了。他知道,穆風的忍耐度似乎已到了極限,而他可不想遭池魚之殃,因為,他自己的煩惱也夠多啦!
「啊!我差點就忘了。鐘先生,你的貼身保鏢秦關月呢?天哪!我等著她來救命呢!拜托,先讓她請個假跟我回去一趟,很快的,只要安撫住她大哥就行了,否則,我會死無葬身之地!」一語驚醒夢中人,吳倩玫猛然記起攸關自身和秦關月的「皮肉」大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兒女情長也得擺在一旁,天老爺,她可不想有家歸不得啊!
「救命?請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秦關月安撫她大哥?」鐘奕麟蹙眉問道。雖然吳倩玫的話讓他有某方面的「領悟」,不過光領悟卻不及真正的答案來得確實。
「因為她女……」吳倩玫猛然收口——好險!她差點就說溜了嘴。秦關月女扮男裝的事她可不能泄漏出去,如今代志已經夠大條了,若再穿幫,天知道會有啥天大地大的大麻煩。神呀!花木蘭代父從軍,也沒有這麽複雜吧!
「她女什麽?」鐘奕麟故作不解地問。看樣子,吳倩玫還不知道秦關月已成了他的女人,也就是說,她尚未遇見秦關月。上帝,她究竟跑到何處去了?根據吳倩玫的說辭,她鐵定也沒回家……
「沒什麽!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關月人呢?」吳倩玫忙不迭地回答。照理說,貼身保鏢應該是隨時護衛在雇主左右的;而她見著了鐘奕麟,卻不見秦關月的蹤影,事情似乎不太對勁,就連穆風的身分也讓她頗感疑惑。霎時,風神和穆風連結為一體……這風神?這穆風?這執行董事辦公室?難道……
「秦關月!?」鐘奕麟未料她會有此一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對呀!她人呢?為什麽不在你身邊呢?她不是你的貼身保鏢嗎?」
「她是我的貼身保鏢沒錯,不過,她早上就私自離去,我也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而事實上,我也正在找她,我本以為你能告訴我她的去處,所以……」鐘奕麟不得不據實以告,內心則為秦關月的下落不明而擔憂著。
「什麽!?她落跑了?天呀!完了、完了!我死定了,她也死定了!她怎麽會無緣無故就跑了呢?昨天我跟她通電話時還好好的,你……你……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吳倩玫霎時失去控制地對著鐘奕麟大吼大叫。
「我對她做了什麽?」鐘奕麟呆愕地重述。難道連她也猜測到他對秦關月做了那種事嗎?
「難道不是嗎?報章雜志上都說你是工作狂、冷血魔,你是不是擺臭架子給她看?或者是要她二十四小時不准睡覺隨時待命?所以她不堪虐待,才跑走了?」吳倩玫忿怒地質詢道。
鐘奕麟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被我說中了吧!」吳倩玫對他的無言反駁當作是默認。哦,代志大條嘍!如今小月會跑到哪去呢?她心想。
「吳小姐,你誤會了!事實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像力,實在是豐富得足以榮登金氏紀錄了。」鐘奕麟搖頭贊歎。心想:穆風呀!這個女孩絕對是你今生的宿命,誠如秦關月之於我。
「她人不見了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你還能說是誤會嗎?現在我該如何向她大哥交代?」吳倩玫毫不放松地咄咄逼人,或許她也該效法秦關月一起落跑才對。